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傈僳族盐边“山后扒”遗迹

来源:本站原创 编辑:连翘 发布时间:2011-11-12

四川省盐边县地处金沙江(古黑水),雅砻江(古若水)交汇处,汉武帝元鼎六年置县,距今已有二千多年历史。至清代辖归盐源置厅,地处百灵山后,故统名山后。

山后世居着傈僳族一支古老的族人,这一支古老的族人被称为“山后扒”。

盐边“山后扒”即盐边的傈僳族人。盐边“山后扒”是傈僳族使用的一个籍贯地望族名,是傈僳族大家庭中一支古老的成员,本文即对这支古老的族人作简要的叙述。

盐边“山后扒”有关起源的传说

在泱泱中国的历史长河中,各民族都流传着大量有关人类、民族起源的传说。盐边“山后扒”通过“尼帕”和一些老人的口传,有关傈僳族及其人类起源有两种主要传说。一种传说人类经历了“三代人”,第一代人是天上的玉帝掀起了漫天洪水,荡涤了大地,把眼睛长在头顶上的人变成了眼睛长在头顶上的鱼。第二代人是玉帝派七个太阳晒死了鱼,鱼变成了浑身长满毛的虫,毛虫变成了毛猴。第三代人是玉帝在人间撒下一粒种子,长出的藤结了一个大瓜,瓜里的两姐弟产生了第三代人。传说中的两姐弟是躲在葫芦里,才被洪水飘落在高山上。玉帝要姐弟俩成亲,延续人间烟火,姐弟俩不同意,玉帝就要姐弟俩各拿一扇石磨,从山顶上同时往下滚,两扇石磨合在一起了,姐弟俩还是不愿成亲。玉帝又叫滚筛子,丢针线,筛子合拢了,针线也穿起了,姐弟俩才成了亲,世上才有了人。人是玉帝用泥巴捏成的。玉帝捏成了人又用金筷子把人挟起来,丢在高山的成为彝人,丢在矮山的成为傈僳人,丢在平坝的成为汉人,汉人穿树花(棉花),傈僳穿树皮(麻布)。

盐边“山后扒”这些有关天神和动物变成人类的传说,虽然荒诞离奇,但也描绘了人类从水栖鱼类进化为两栖动物,再从哺乳动物猿人类进化成人的模糊轨迹,反映了盐边“山后扒”崇拜自然,表现自然,自然造就人类的原始宗教理念和古老信仰。

史料记载的盐边“山后扒”

科学的民族起源史是历史的记载,盐边傈僳族人的起源可追朔到二千多年以前,乃至更远的时期。诸多原野考古证明,上万年以前,攀西裂谷的古人类“元谋人”就已进入智人阶段,成为“元谋直立人”支系繁衍区域之一。据古文献记载,早在炎黄时期,即有黄帝轩辕长子“昌意降居若水”(今雅砻江)与当地蜀山氏女昌濮联姻。战国时期,又有甘青一带的羌人受秦人压迫,向南迁入这一带地方,与当地土著人融合,成为被称为“西南夷”的一个民族族群。盐边有着悠久的历史,秦汉以前就有早期夷人在这里建立家园,汉武帝元鼎六年,在今攀西地区设越嶲郡,盐边三源河畔即设大笮县。“笮”现代汉语词典释为“竹篾编成的绳索”,在木器、铁器不能广泛运用的时期,盐边的先民就用竹篾编制绳索搭堑编桥。《元和志》载,“凡言笮者,夷人于大江上置藤为桥。”因此,用竹篾编制绳索的人为笮人,笮人聚居的地方被称为“笮地”、“笮都”,“笮都”的少数民族亦被汉史官统称为“笮都夷”。“笮都夷”是笮山若水的本土种人,是“西南夷”的一个民族族群,他们没有共同的居所,没有统一的郡长,还处于氏族社会状态。经过上千年的演变,随着社会进步和时代的发展,早期“笮都夷”的民族性产生了巨大变化,逐渐形成了自己独特的生活习惯及语言文化,最终形成若干种少数民族族群部落,傈僳族就是其中的“力些”。

云南怒江洲民族文史资料丛书《傈僳族》一书中写到:“公元一至三世纪,傈僳族、彝族的先民叟、濮等部落聚居于越笮、牛健为、台登、邛都、定笮等广大地区。三国时期(公元三世纪)傈僳族先民“笮夷”部落集团居住于蜀国管辖的定笮县(今四川盐边一带),尚未形成一个稳定强大的部落集团……傈僳族先民起源于古氐羌部落集团,在不断地迁移过程中,地名也随之转移,如“若水”即“黑水”今属雅砻江,泸水即金沙江,这些地名,傈僳族沿用至今,可见,这些地方都是傈僳族早期先民活动的地方”。

云南丽江市《丽江政务》对傈僳族的族源作了简要介绍:“傈僳族渊源,从汉武帝元鼎六年(前111年)置越嶲郡至今,已有2000多年的漫长历史。傈僳族起源于雅砻江、金沙江流域,后逐渐迁徙于金沙江、澜沧江、怒江三江流域地带,怒江傈僳族源于丽江,丽江傈僳族则源于古之越、邓、台、笮、秦之间。”

云南省怒江州《泸水县文史资料》第四集认为,“笮夷”可能就是傈僳族先民,现今云南藏族称傈僳族为“笮巴”,说明三国时期的“笮夷”当时为傈僳族先民,因为直到现在都还传说金沙江东岸的盐源、盐边是他们祖先聚居的地方。”

傈僳族的名称,最早见于唐人著述,樊绰的《蛮书稿注》中称之为栗粟,被认为是当时“乌蛮”的一个组成部分。史料记载,公元八世纪时,傈僳族先民居住在金沙江两岸,受“勿邓”、“两林”两个强大的部落统治。十二世纪后,受元代丽江路军民总管府、明代丽江知府木土司的统治。在樊绰记录为“栗粟”二字左边加入“人”字偏旁,是明代人杨升庵所为,沿袭到新中国建立后,得到国家认可,才确定为傈僳族的名称。

盐边“山后扒”厚重的文化传承

盐边“山后扒”厚重的历史传承凸现出灿烂的民族文化,展示了民族交融的源远流长,又是多种民族文化的综合体现。受地理位置和自然环境制约,盐边“山后扒”没有宗教信仰,以自然崇拜为主,它把世界分为天地,人神不同层次,迷信天地。人生是由山川、河流、树木、风雨、雷电等自然现象主宰,其姓氏也依据自然现象获取,如蜂(风、丰)、丁(叮)、谷、海等。“山后扒”的“神坛”不是某种具体的神祗,而是一种泛神,是对无法理解的自然现象无法战胜的一种心理要求。

盐边“山后扒”信奉“尼帕”,“尼帕”即傈僳族的“东巴”,是傈僳人主持祭祀等活动的人。“尼帕”的产生,不是人为的培养和传授,而是“阴”传,由某一个死去的“尼帕”传授。“山后扒”的婚俗、丧葬、祭祀以及平常的一些活动都离不开“尼帕”。

“山后扒”的神坛上只供奉的“宗神”是两个用泥捏成的土碗,这就是所谓的“傈僳扒,泥巴捏”,土碗分男左女右,分别焚烧两种野生木质香料以祭奠祖先,已故父母。“神坛”是火塘上的三块石头,祭祀坛神不定日期,祭祀不论杀猪或杀牛羊,都要请“尼帕”念经,忌门三天。他们对坛神特别敬畏,坛神由各姓氏祖上相传,家庭顺利与否,地里庄稼好坏,都是坛神在主宰。傈僳族以打猎为主,敬山神是他们赖以生活的大事,他们认为所有的野兽都在山上,受山神的管辖,要猎取野兽,就必须把山神敬好。每年腊月三十和端午节,他们都要敬山神,平时捕获一只野兽,也要敬一次山神。

盐边“山后扒”认为人死后灵魂在阴间继续存在。安置好死者的灵魂是一件大事。只要死了人,就要举行“交魂”仪式。“交魂”仪式在特定的高山垭口上进行,从这里把灵魂交回祖居的地方,“交魂”仪式要请尼帕包孝帕和“坐堂”(交魂)仪式,念经的内容要叙述祖先的姓名及迁徙经过,告诉死者灵魂回家的方向和道路。盐边“山后扒”的交魂仪式,有的交到云南丽江,有的从丽江交回盐边(山后)。

盐边“山后扒”顽强的生存守望

纵观盐边傈僳族人二千多年历史,传承了傈僳族吃苦耐劳的精神,有顽强的生存、生活能力。他们善登山越岭,攀悬岩绝壁。在深山野岭烧一堆小火,煮几粒包谷,煨一罐油茶,再采些植物根块、野果或捕捉只山鼠、山雀烧熟,即可充饥而精神百倍。入夜无论冬夏,只要寻一岩洞岩壁挡风,即可度夜避寒。

一个生存能力很强的民族,一定是很勇敢的民族,敢于抗争的民族。顽强的生存能力铸就了傈僳人的坚韧不拔,不屈的迁徙之路融合了傈僳人的百折不挠。数百年来,金沙江两岸的傈僳族人民不堪忍受土司、官府的凌辱和压榨,揭竿而起,不断发动大规模的农民起义。据华坪县志记载,清道光元年(1821年)云南省华坪县爆发了以傈僳族为主的反封建压迫的农民武装起义,一个多月起义军就达一万多人,沉重打击了土司和地方恶霸势力。清光绪十六年(1890年),华坪傈僳族人谷老四在鱼洞坡发动起义,“拿起武器,血战到底”,矛头直指腐朽的土司、贪官、地主,烧毁土司衙门,杀死了不少官兵,给清统治者以巨大的打击。民国六年,盐边县贪得无厌的赃官,搜刮民财,为所欲为,假借禁烟(雅片)大肆敲诈,凡送钱者就准种烟、收烟,不送钱者就不准种烟、不准收烟,以剿匪和铲烟为名,滥杀民众及少数民族,激起了广大民众及少数民族的愤怒。傈僳族人贺云清,人称贺二麻子,率先喊出“杀官安民”的口号,将赃官知事包围、刺死,夺取印信等物,并用木柴草垫将知事当众焚烧。在夺取县城后,又分路向四乡扩展,专找作恶多端的地霸豪绅开刀,把夺取的粮食财物分给贫苦人家,在川滇交界与官兵的围剿转战长达六年之久。

纵观盐边傈僳族人二千多年的历史,充满了顽强的生存、生活能力,是一支勇敢的民族,敢于抗争的民族,顽强的生存能力铸就了傈僳族人的坚韧不拔,不屈的迁徙之路融汇了傈僳族的百折不挠。

在笮山若水,他们艰辛的守望着故土。随着时代的变迁,古老的盐边“山后扒”迎来了新生,他们融合的笮山若水是太阳升起的地方,他们向往着太阳,永远追赶着太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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